2014年10月1日 星期三

【董盈君】008一起噶瑪蘭新社103.8.28-103.8.31

【董盈君】一起噶瑪蘭新社 103.8.28-103.8.31




八月尾聲,炙熱的太陽依然高掛,在海風的耳語中綻放著。東管處、雅比斯和巴特虹岸飛魚小組結合工作與旅遊,舉辦四天三夜的工作假期,讓來自各地的人們聚集到東海岸的新社,和部落一起製作稻草人和魚簍屋,展開與噶瑪蘭族的對話。
新社位於花蓮縣豐濱鄉,花東海岸公路尚未開通前,親不知子斷崖(新磯隧道)是當地對外的唯一通道。行經台11線上,沿途欣賞蔚藍海洋與梯田交織而成的美景,很容易忽略這個隱身在太平洋與海岸山脈之間的狹小村落。噶瑪蘭族原居於宜蘭一代,以「社」為家族單位,曾經一社高達五萬人。清朝時期因受漢人壓迫,逐漸向南遷徙至花蓮,新社就是為了紀念這個新居住地而得名。如今新社村為全台灣最大的噶瑪蘭族聚落,人數卻僅一百多人,年輕人多於外地工作,剩下年長者與小孩。


親不知子斷崖-昔日部落對外的唯一通道親不知子斷崖-昔日部落對外的唯一通道 

海岸與梯田的民族
親不知子斷崖往南方,可到達小湖船澳,是目前新社人停靠膠筏(過去則為刺竹筏)的港口,每年刺桐花開之時,就是捕撈的旺季。夜晚人們等待出海歸來的船隻,再合力將船和魚網拉上岸,最後一起分享漁獲,這是噶瑪蘭族還保留至今的互助傳統。噶瑪蘭族以擅長從事海上活動為傲,很早就有和外人貿易的紀錄。他們亦擅於辨認野菜,過去族人向南遷徙時,就是乘坐獨木舟,沿路採集而生。據說當時航行至小湖船澳一帶的人們,看到遠方某座高山在夜晚發亮,於是決定上岸找尋新的居住地。此山也被視為噶瑪蘭的聖山,今稱拉拉板山(lalaban),由於經年不受雲霧索遮蔽,成為漁人每次出海返家的指引。
從拉拉板山俯視新社半島,舉目所見是層層堆疊的海梯田,翠綠的稻苗隨著徐徐海風搖擺著。若說阿美族偏好山林,那麼噶瑪蘭族則喜居平原,與稻米關係密切。據部落耆老口述,孩提時代經常大清早牽著水牛犁田,收割後的稻梗可以拿來餵牛,但是每年收成在繳納地租後往往所剩無幾,生活困苦。近年來,部落嘗試以友善環境的農耕方式栽種稻米,期望能夠帶動部落產業,也讓新社半島上的梯田多了一份對土地的溫柔。


拉拉板山下的海梯田拉拉板山下的海梯田 


逐漸消失傳統記憶
依著海梯田的山腳下,住著新社僅存的一位巫師-潘烏吉女士。巫師在部落擁有崇高地位,祭儀、祈福、治病等場合都少不了巫師的角色。初次來到部落,高齡八十多歲的潘烏吉阿嬤、頭目與祭司為初次拜訪部落的我們祈福。噶瑪蘭族要成為巫師之前須經過重重訓練,並由巫師判定是否為合適人選,目前部落青年多離鄉工作,未有傳人。
其實早在清領時期爆發的加禮宛事件,就已經讓噶瑪蘭族群人數大量銳減,爾後四散全台各處。移往東部的噶瑪蘭族較雖有規模,但因為懼怕漢人的欺壓,便隱姓埋名或附屬於阿美族之下,經過尋根與正名運動,直到2002年才成為第11族。
離開部落前的最後一晚,孩子們為我們獻上一首首噶瑪蘭族的傳統歌謠,內容是關於當年噶瑪蘭族人離開家鄉的不捨心情,那低回不已的旋律,不如撒奇拉雅族歌謠的熱情高亢,也沒有阿美族歌曲的輕快節奏,而是夾雜著絲絲惆悵,就如同孩子身上所著的族服一般,是那緩慢、低調的黑與白。
 由左到右是巫師(潘烏吉女士)、祭司(潘金英女士)與頭目為訪客祈福由左到右是巫師(潘烏吉女士)、祭司(潘金英女士)與頭目為訪客祈福



傳承以及那些還留下的種子部落孩子們在尚未完成的稻草屋裡嬉戲部落孩子們在尚未完成的稻草屋裡嬉戲
儘管許多傳統智慧已消逝,部落族人對文化的保存仍不遺餘力。例如教導孩童母語並擁有香蕉絲編織技術的潘金英阿嬤,通曉部落歷史故事與傳統工藝的龍哥等。從他們身上,可以看見其對於噶瑪蘭族的期許。大家合力製作稻草人和魚簍屋的幾天,總是可以看見部落孩子們在我們身旁玩耍打轉,他們同時也睜著好奇的眼,望著父執輩的部落長者們,一邊操著流利族語,一邊以純熟的技術綑綁稻草,而文化傳承也是在這無形之中植入孩子的記憶裡。
緩緩離開的遊覽車窗外,看到部落夥伴的手和笑容在豔陽下綻放,雖然是「工作」假期,但感覺這四天我們其實協助的「工作」不多,反而是受到部落真誠的款待,也發現這群默默為傳承而努力的人。或許,我們能做的,是帶著一份更貼近部落的心,嘗試理解他們的生活,就如同噶瑪蘭族的精神象徵-大葉山欖,不論季節都能生長,而我們也攜著這顆種子,讓其他人看見部落還流傳著的珍貴寶藏。


完成的魚簍屋完成的魚簍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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